:“免礼平身。”
自从刘济走进宣室的那刻起,皇后的目光便牢牢锁在他身上,再不曾挪开过。此刻这么近距离地凝望着自家儿子,她胸中涌起千言万语,终究化成一个温婉慈爱的笑容。
刘济回望着她,不经意捕捉到她脸颊未干的泪痕,心中五味杂陈,想说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。
两人眸光jiāo缠,一幅母子情深的模样。
仲灵瞧见皇后眉宇间的喜色,敛襟一拜,诚意拳拳道:“民女拜谢明王救命之恩。当夜事成,皇后过河拆桥,命人暗杀民女于僻巷。若非明王洞察先机,派人援手相救,民女恐怕早已没命,更无缘今日殿前伸冤了。”
刘济淡淡瞥了仲灵一眼,你竟这般迫不及待了吗?
果然,皇后脸上的笑容淡去,狐疑道:“济儿,你……”
“母后答应过儿臣不伤仲灵,为何出尔反尔要杀她灭口?”刘济出言打断她,言语中隐含质问。
“所以,你便要与母后为敌了?”皇后嘶声道。
她知晓刘济不满她的诸多行为,但万万没想到他竟会公然与她为敌。暗杀仲灵之事何其隐秘,只有朱奇和身边的几位心腹侍女知晓,可刘济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将人救下来,显然椒房殿有他的眼线。
“母后到底要错到几时?儿臣眼盲不足以令你收手,母子三年分离不能令你止步,甚至父皇受伤也不能令你心生悔意。母后非要将自己和儿臣都bi到绝境才肯罢休吗?”
皇后踉跄后退,几乎站不稳身子:“在你眼里,母后所做之事竟都是错的?”
仲灵见状,火上浇油地讥讽道:“难道不是吗?你yu陷害仲灵,结果害明王du瞎双眼,你yu陷害寻无影,结果害陛下胸口中刀。伤敌一千自损八百,岂不是蠢人所为?”
“你闭嘴!”皇后厉声喝斥,恍然想起什么,发癫般向仲灵吼道,“是你!都是你!若不是你媚惑孤的儿子,他也不会与孤反目。孤要杀了你……”
她面色狰狞,眸底发狠,拔下发间的金簪冲向仲灵。
刘济眼明手快地抢夺她手中的金簪,右手臂一时不慎被金簪所伤,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。鲜血如注,晕染一角蓝色衣袖,汩汩如流水般滴落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