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师父崔陵子便年年四处游历,常年行踪不定,神龙见首不见尾。
推门而入,室内陈列简单,唯一惹眼的便是那一簇簇竹简,堆积如山头。
寻梦走上前,随手拿起一卷书翻看,开篇是大道理,中篇是大道理,篇尾还是大道理,她啧啧称奇,难怪江玄之满口大道理,敢情是从小熏陶而成。
江玄之见她边翻边摇头,失笑地走到琴架旁,流畅的曲调蔓延开来。其调幽怨哀凉,抓人心魂,寻梦不自觉被曲调吸引,忽听江玄之开口吟唱,清润之声,低低浅浅,宛如天籁,可寻梦怔然失魂,心如擂鼓,因为他吟唱的正是《越人歌》。
“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……”他目视虚空,弹得投入,唱得深情,余光若有若无地扫过站在那里的寻梦,后者只觉那目光淡若轻羽,撩得她脸热心麻。
一曲终了,余音回响于耳,寻梦讪笑道:“那布帛的事……你都知晓了?”
“什么布帛?”江玄之挑眉。
他的眼眸晶亮似墨玉,暗藏一抹狡黠,寻梦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,毫无所觉,仿佛挣扎权衡良久,她终于鼓足勇气道:“江玄之,我心悦你。”
江玄之心神微震,他自小容颜俊秀,常得女子恋慕追捧,却是头一遭听到这般直白的告白,还是源于她,仿佛心上绽开一束花,将那流逝的春光揽入胸怀。他眉眼含笑,温柔醉人,声音清润如水:“山阳郡古亭山林,我对你的承诺,并非因为道德礼教,而是我心之所愿。”
当初在山阳郡山林,他承诺娶她为妻,并非礼教之故,也不是一时兴起,心头有一种莫名的松快。后来白冰劫走她,三日不见她的踪影,明知她不会有事,仍免不了牵挂与担忧,他更意识到那句脱口而出的诺言,并非形势所迫,而是出自他的真心。
心悦君兮君不知,又何尝不是他心灵的写照?
寻梦心跳微漏,猛然想起他那句“我可以娶你为妻”,喜不自胜地奔到他身前:“你……你认真的?”
江玄之扬眉笑道:“恩?”
寻梦虽费心思写《越人歌》表心意,但是并未摸准江玄之的心思。他们关系亲密,时常有肢体接触,他甚至主动抱过她,但是难保江玄之不是因为形势所迫,不得已而为之,她不自卑不怯弱,勇往直前,但也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。
但是结果……出人意表。
寻梦眼眸亮若星辰,脸颊微微晕红,沾沾喜道:“这么说,我可以……”
她的身子猛然前倾,水润的双唇蜻蜓点水般碰了碰他的唇,得逞之后又如狐狸般逃开,品味着方才那个似吻非吻般的亲吻,迷糊地评论道:“不是说朱唇含香吗?只是有点软而已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