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的流逝,淡去了痕迹。只有偶有的雷霆,向且阴且晦的气息发起攻击。树还是树,断了的没有直起来;草也还是草,一样柔弱至什么都阻止不了……一觉睡到还不应该醒来的时候,加上与世隔离,木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。但此刻的重点并不在这里,无所谓什么时候又是什么时间。来自身后的声音,充斥着阴暗与冰冷。不想回头看,因为不想与不舒服的事物有任何接触,哪怕是视觉上的,一样不想。可是,必须往后看,必须正视现实。和曾经一样,和经历过无数次的失望一个样。回过头去看,什么都没有。声音像是幻听的。一切都充斥虚假。“真的可笑……”木易自嘲地笑了出来。可怜的人,实力不如人,只有这样笑一笑了。要到何时才能不笑……“现在,是什么时候了?”或许真的是与世隔绝,木易听到的再次响起的声音也不真切,更是哪怕听到,一样没有意义。只是安静的环境里多了一些声音,这本身就有不同。时间流逝,隔绝的空间里的声音重叠。一次又一次的声音叠加起来,阴暗与冰冷渐渐消失,多了一股生气,像是来自于活生生的人。而且,声音还有一些熟悉。仔细回想,把熟悉与不熟悉的人想过,木易朝着凝结的模糊脸庞说道:“是你?”没有喊出来的名字,是钱旭。木易不记得钱旭是什么时候离开的,自天劫之后就不见了,还连最美味的灵兽肉都没有吃上。一个最喜欢吃东西,却不喜欢自己弄东西吃的钱旭,究竟在离开的时间里遇到了什么?“现在是什么时候了?”还是这样的问题,随时间的流逝,多了几分真切,却也多了几分机械,像是在没有意义的重复。模糊的脸始终模糊,但轮廓随时间流逝变得清晰,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凝聚成现实状。“不知道。”木易道,“过了一些时间倒是真的。”有些平淡的话,带上无所谓。既是不需要记得溜走了多少时间,也是对于时间……这不知道该不该算东西的存在存着无所谓。声音停下了,因为木易说的是真的,没有必要欺骗,也认定时间过去不久。“我想,回去……了。”钱旭说道。木易看到了是钱旭,一张可以清晰辨认的脸,还有闪过的腐朽的身体。像是时间到了,像是本就这样想……该回去的时候还是回去才好。然后,就消失了。真的不见了。木易渐渐忘了钱旭的出现,也忘记自己的究竟处于什么样的状态。他尝试过打破封锁,破开封印离去……他细细体会着饥饿,最终睡去。没有办法,面对饥饿的最佳方式,便是沉沉睡去。至于睡着之前的难以忍受的过程,那是不可避免的,却是终究会过去的。阴暗与冰冷是一种本质。时间与空间留下来的,是无所谓好与坏的本质。木易又睡了一觉,睡得他都忘记了时间。再醒来,他看到木木与王涛之。天空是黑色的,像是到了晚上,也有可能是乌云黑下了一切。“现在是什么时候了?”木易问道。不知不觉,就将曾出现过无数次的话,问了出来。木木不在意时间,一点都不在意。但王涛之会在意,而且很是在意,还在意着时间里的话,以及话语里的东西。木易说的话,问的这个问题,是王涛之也听到过的。只是,疑惑压在心里就好。而且,这可能只是最简单的问题,并没有正面或侧面的深意。“过了一百三十六天。”王涛之说道。“一百三十六天……”木易笑了起来,深吸一口气,沉淀一下,再快速吐出,“又过了一百三十六天了。”时间的行程匆匆,谁又能阻止呢?连说些什么都渐渐没有意义。过了一百三十六天就一百三十六天吧。一百三十六天之后,墓葬消失了,或者说已经体现过存在的价值,也到了应该结束的时候。该结束的时候还不结束?断了的树死了不少,还有活着的,冒出嫩嫩的叶或苗。草的颜色变深沉了,不知道是时间或是季节改变,还是因为经历许多,获得了成长。“老爹,吃吧。”木木轻声道。木易不知道木木给的果实叫什么名字,也不知道吃下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,也根本不会去想这些。反正木木还在身边,自己当老爹的,总是要活得“轻松”一些才是。该想的,不该想的,都不去想。在吃下果实之后,肚子暖洋洋的。木易看到远处有一个坑,离墓葬最初出现的时候有些距离,也隐约觉得那个坑熟悉。明明是夜晚,视线并不明晰,可就是看到了,还看得真切。可这个世界上的奇怪与未知太多,谁有时间有精力去一一了解?看过某些东西,当做没有看过就好。一个小小的人,从坑里爬了出来。披着暗色的衣袍,开始时小心,之后速度陡然提升,迅猛无比。知道的人不在意,不知道的人,谈不上在意。只有王涛之轻轻皱了皱眉。“老爹,走吧,我们去第八天。”木木轻声说道。“去第八天?”木易皱眉,“我们去第八天做什么?去第九天可用不着去第八天的。”明明不该问,明明应该相信木木,可木易还是问了出来,并希望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。只是木木哪里会解释,决定的事,只需要去做,再待结果。何况,不是所有的事都能解释。有时候连说……都是累赘。通往第九天的路有很多,第八天肯定有连着第九天的路。木易知道,知道这就是事实,可更多时候知道这只是自我的安慰,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意义。可木木决定的事情,总是有道理的。就像走着走着,没有再吃什么东西,就突破了。二阶中期。“这就怀上了?”木易瞪大眼睛,后知后觉地摸向肚子,“不不不,只是结石……呸!这是金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