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正明和师兄们开会的时候，汇泉楼后厨里青年厨师们带着学徒也在忙碌中。冯正明和大师兄、五师兄都不在，后厨里顾志成暂代了主厨的位置。齐家乐、夏蕙、鲍峰、管伟听从顾志成安排，协助他把后厨的工作分派好。虽说几个人每天都在后厨里合作，但那时候毕竟有冯正明、李辉东和曹志国他们三个在。很多工作都由冯正明、李辉东和曹志国去协调。即便是很多时候冯正明不在，还有李辉东和曹志国指挥调度。青年厨师们在后厨大部分时候只需要负责具体工作。今天不同，需要青年厨师们自己安排好各自的工作。顾志成掏出平时记录的笔记本。按照本子上平时分派的任务，给夏蕙、齐家乐、鲍峰和管伟四个人分派任务。吕重山自然还是主要负责点心，偶尔一些烹饪也会让吕重山插手。学徒们还是各自跟着青年厨师干好手头上的活。本来这样的分派并没有什么问题。可工作中难免会出现一些失误。冯正明他们今天都不在，没有了主厨的严格把控，学徒明显有些松懈。很快几个负责水台的学徒出现一些问题。当齐家乐快步冲到水台前，拨开几个负责水台的学徒。看到水台里，已经被学徒弄得有些混乱的情形。饶是平时齐家乐属于后厨里脾气最好的，也忍不住想要对学徒发火了。好在顾志成及时冲了过来。他没有让齐家乐发火。“好了好了，赶紧把这里给收拾一下，先把鱼虾和大肠、鸡、鸭都给分开，去拿大托盘过来，把大肠、鸡、鸭先捞出来。”听到顾志成的命令，学徒赶紧转身跑去把大托盘拿过来。结果因为着急，拿大托盘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里面有东西。然后转身一个跄踉，托盘里东西瞬间撒了一地。这次看到散落在地上提前炸好的酥肉，齐家乐是终于忍不住了。“你们到底怎么回事？今天主厨他们不在了，一个个这样心不在焉的，是不是都不想干了？平时主厨你们太好了是吧？关键时刻一个个都在这找麻烦。”齐家乐压制不住的火气喷发，把几个学徒臭骂地垂着脑袋不敢吭声。鲍峰快步走过去，招呼愣在那的学徒：“赶紧把地上的收拾掉。”两个学徒看到鲍峰蹲下去收拾地上东西，赶紧蹲下去帮忙一起收拾散落地上的酥肉。夏蕙也走过去，拿起几个托盘送到水台前，交给顾志成和齐家乐。顾志成接过了托盘，伸手拍拍齐家乐：“好了好了，赶紧把这边也收拾一下。”然后顾志成又认真叮嘱后厨里众人：“今天主厨他们不在，我想大家肯定会有些不适应，所以我们大家都不要慌张着急，我们要一点一点把事情做好。大家都要相信，我们是能做好的，即便主厨他们不在，我们也能把菜做好。”顾志成这一番鼓励，让后厨里大家也都打起精神来。鲍峰让学徒把地上的酥肉全都收拾好。接着他没有让他们把散落在地上的酥肉继续用。“这些酥肉不要用了，重新再炸一锅出来，这些酥肉中午我们自己做工作餐。”齐家乐的情绪也已经平静下来，他迅速带着学徒把水台收拾出来。顾志成让另外两个学徒，把大肠、鸡、鸭全都重新清洗。“记住一定要清洗干净，大肠一定要用白醋浸泡，还要用盐去搓洗。”齐家乐也对学徒叮嘱：“鸡和鸭多冲洗几遍，一定要把内外都冲洗干净，血污都要给冲洗掉，还有沾染的鱼虾腥味。”这边的鱼虾也都被分开，齐家乐亲自带着学徒绞虾。绞虾可是一个非常考验耐心的活。一只一只虾绞下来，往往会越绞越是焦急。好在经过刚才混乱的小插曲，现在学徒们都能静下心来干活。这边齐家乐带学徒认真绞虾、杀鱼，清理大肠、鸡、鸭。那边鲍峰亲自动手，重新炸出一批酥肉。顾志成也把一些需要提前准备的菜带着学徒准备出来。夏蕙和管伟回去忙着各自分派到的活。汇泉楼后厨很快恢复往日的忙碌。赶在中午营业前，后厨基本把所有备料准备妥当。算是没有让中午的营业受到多少影响。汇泉楼中午营业中，顾志成他们也都是上灶，按照平时冯正明教的方式，把一道一道的菜做出来。一些火候把控上，他们或许和冯正明、李辉东、曹志国多少有些差距。不过他们每道菜做的都相当认真。按照冯正明之前的告戒，大家放慢上菜的速度，务求把每道菜都能做的足够标准。不敢说，青年厨师们能把每道菜都做到非常精致。他们更无法像冯正明那样，调味上做出一些细致的微调。尤其是火候把控上也不允许他们快。青年厨师们严格按照冯正明叮嘱的，不求能做的多出彩，只求能做的标准。在前边汇泉楼里，何云庆也会很直接告知今天来的顾客。“今天主厨去外面开会，不过请放心，后厨主厨已经安排好了，虽然主厨不在，但汇泉楼菜的质量肯定是有保证的。”何云庆这样提前知会每一位今天来的顾客。这份坦诚倒也获得顾客们理解。有顾客还好奇跟何云庆聊上几句。“这一阵冯大厨应该挺忙吧？听说省里好多的会都要找到他。”何云庆微笑回应：“是挺忙的，不过主厨每次都会把后厨安排好，保证汇泉楼的菜味道不变，让大家来了不会失望。”“今天掌勺的是谁啊？李师傅吗？”何云庆继续陪着笑脸解释：“李师傅他们也去开会，今天后厨里掌勺的是顾厨师，他是和主厨一届的青年厨师烹饪大赛上的前十。”得知是和冯正明一起参加的第一届全省青年厨师烹饪交流大赛。顾客忍不住调侃几句：“哈哈哈，这就有意思了，本来他们和冯大厨都是青年厨师，现在冯大厨恐怕能成他们师叔辈了吧？”何云庆点头说明：“本来主厨也是他们师叔辈，虽然主厨他年龄上可能比他们还要年轻，但主厨是颜老师傅的徒弟，论辈分，确实属于青年厨师们的师叔辈。”这话让顾客们顿时都恍然大悟。“对哦，冯大厨是师承的颜老师傅，一开始就是他们师叔。”“这么说，冯大厨的辈分好高。”“当然了，颜老师傅怎么说也称得上是鲁菜老师傅之一，冯大厨是颜老师傅徒弟，辈分自然很高。”“难怪冯大厨手艺好，原来师父是颜老师傅。”何云庆一边乐呵呵跟顾客聊着，一边也是把顾客的点单记下来。不得不说，有何云庆在，汇泉楼总是能让顾客舒服。即便知道今天冯正明不在汇泉楼，大部分来的顾客还是愿意吃一顿。当然，也有一些故意挑剔。“我们来汇泉楼就是冲着冯大厨来的，现在既然他不在，我们就换别家去。”“就是嘛，现在身份不一样了，都不愿意亲自下厨了。”“可不是，全国状元，肯定不能轻易下厨做菜。”面对这样明显故意挑刺的顾客。何云庆倒也不会有任何恼火。“各位可能不知道，汇泉楼从来也不都是冯主厨亲自做菜，大部分的菜都是冯主厨监督下，让其他厨师做的。我们汇泉楼做的菜，可以说从未被任何客人觉得不好。如果你们非要吃主厨亲手做的菜，你们可以等主厨在的时候，专门提出要求。但是我必须要提醒，如果全部是主厨亲手做，恐怕需要多付钱。”听到这话，让几个故意挑刺的顾客大为不满。“凭什么啊？他做菜就要多付钱？”何云庆依旧毫不气恼回应：“是你们刚才说了，你们来是冲着主厨他来的，既然你们冲着他来，当然要多付钱给他。”这话把几个顾客给说得哑口无言。毕竟是他们自己把冯正明和其他厨师区分开。那么要求吃冯正明亲手做的菜，要让他们多付钱，也确实合理了。“哼，你们这分明是故意借用全国状元名头骗人。”何云庆一脸平静：“我有骗你们吗？是不是在你们进门的时候，我就已经明确说了，今天主厨去省里开会不在汇泉楼。如果你们接受不了其他厨师做菜，可以选择今天不在汇泉楼吃。我们不会强迫你们一定要留在汇泉楼吃的。”几番话语交锋下来，故意找茬的顾客发现完全占不到上风。关键何云庆始终保持一种平淡的状态。他们试图用言语激怒，好像完全就是徒劳。而且他们的各种手段，仿佛都被何云庆看穿了。这让故意找茬的顾客心生畏惧。最终，在何云庆游刃有余应对下，也只能灰溜溜离开。何云庆在几个人离去后，还主动向其他顾客道歉。“真是抱歉，让大家见笑了，今天主厨不在，确实可能让各位冲着主厨来的多少有些失望。但我还是会强调，我们汇泉楼的菜，无论主厨本人在不在，我们都会认真把菜做好。后厨的厨师，也都会严格按照主厨要求去做，保证味道上和主厨亲手做的不会有太大差距。”在何云庆这么一番解释下，留下来顾客都表示能理解。“哈哈哈，没关系，只要菜做的好吃就行。”“没错，我们相信汇泉楼厨师手艺，毕竟都是状元亲自带出来的厨师。”“对，我们相信冯大厨一定能教出好厨师的。”经过何云庆一番坦诚相告，大部分顾客也都表示能理解。传菜生也把前边的一些情况告诉后厨。后厨里，大家听说了前边的一些情况。知道何云庆在极力维护他们。心里也都对何云庆有些感激。同时，前边的情况也激发出青年厨师们的斗志。汇泉楼是全国烹饪大赛状元冯正明的酒楼，每一道菜都是冯正明的代表。他们既然追随冯正明，那么就一定要把每道菜都做好。不能落下冯正明全国状元的颜面。更加要维护住汇泉楼如今的口碑。后厨里大家有了这份信念，接下来烹饪的过程，他们也都更加认真。当一道一道菜被送去前边给顾客。等待了一阵，收获到顾客正面的反馈。后厨每个人脸上都洋溢出笑容。这份笑容是每个人发自真心，为自己露出的笑容。今天冯正明他们不在后厨，青年厨师们也都把菜做好了。这一刻，后厨里每个人都获得了一份成长。他们意识到，冯正明带给他们的不只是光环，还有一份压力。前边的顾客，看到上桌的一道一道菜。也都还是相当满意。“不错嘛？状元主厨不在，后厨的这些菜也做的有模有样。”“是啊，每道菜看着和主厨在没什么区别。”“哈哈哈，毕竟是冯大厨交代过，肯定会认真做菜。”“尝尝看，看看和冯大厨做的有没有区别？”吃了后厨里青年厨师做的菜。也让顾客们都比较满意。一部分顾客没有吃出区别来。“都一样好吃。”“对啊，味道一点不差。”“果然汇泉楼的厨师都很厉害。”“那是，不厉害也不可能被冯大厨留在汇泉楼。”也有一部分吃得出一些不同。“嗯，和冯大厨的手艺差一点点。”“确实差一点，不过味道也是很好。”“会不会是心理作用？”“不是，如果吃过冯大厨的菜，就会知道区别在哪。”“同样的一道菜，可能做法上几乎没有区别，但在火候的把控上，还有具体的调口上，不同厨师一定会有区别。”吃出不同的顾客，让吃不出不同顾客觉得是不是故弄玄虚？然后就有一位中年人拿爆炒腰举例。“看这爆炒腰，似乎做法上没有区别，味道上也没有区别，可如果吃过冯大厨的爆炒腰，会明显吃出这个要略显老一点，没有把握到最佳火候。”对方明显是一位很会吃的顾客，他接下来又点出其他一些菜的小差距。让不少顾客基本上都感到有些信服。当然这位吃货顾客，最后也笑着表示：“大家放心吃，这些菜跟冯大厨手艺有差距，但绝对不比外面餐馆和酒楼差。”这话让众人都笑起来，顾客们继续推杯换盏开心吃菜。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