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够了!”沉稳而冷冽的吼叫声震住了众人,茶馆内死一般的寂静。
韩夫人面色惨白,趴在案前干呕,韩岱抚摸着她的背,替她顺着气,眼含痛惜,疲惫地重复道:“够了,别再说了。”
江玄之冷淡的语气近乎无情:“或许,接下去的故事,韩夫人来说更为妥帖。”
韩岱正yu发作,韩夫人拉住了他,好不容易止住了不适,这才缓缓抬起头,眸光盈盈闪动着水花,唇角勾起冰冷凄绝的笑,她抚着胸口,柔弱而平静道:“谁也不曾想到齐家竟有漏网之鱼。齐家小女齐素从小体弱,每年都会去清幽的山中小住,可那次回来却惊闻噩耗。齐素跑到县衙伸冤,县长心虚惶恐,暗地里使诈du害了她,又将她丢到乱葬岗。许是含冤在身,命不该绝,齐素竟将那些du物通通呕了出来。”
说及此处,她的胸口又泛起恶心,忍着不适说道:“齐素死里逃生,偶遇一生挚爱。”
她的目光温柔缱绻,深深凝视着身旁的韩岱:“也曾想过遗忘那些噩梦般的往昔,重新开始,可那时时发作的厌食症一次次提醒她,此等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绝不能忘。”
她的眼中覆上了浓浓的恨意,斩钉截铁,视死如归道:“江御史,你如此大费周折,不就是想要给华家一个jiāo待吗?不必再折腾了,我认罪。我心怀仇恨,雇凶杀人,血洗华家,所有的罪孽我都认了。”
“夫人!”韩岱急急地阻止她。
案情水落石出,本该大快人心,可茶馆内的气息异常凝重,众人仿佛尚未从那段往事中回过神来,饶是华昌也不免心弦微动,易地而处,只怕他会更疯魔。
江玄之的眸深沉如渊,凉凉道:“夫人是如何雇佣杀手的?”
韩夫人有理有据道:“山阳郡盗贼中不乏武艺高强者,若有心,岂会雇不到呢?我身体弱,这些事自然不需要亲自去做,派个侍女代我前往便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