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口。他一改以往暴戾的脾xing,敛着情绪一言不发地跪在地上,那挺直的脊背仿佛在昭示他的不妥协不退让。
寻梦静静地望着他,仿佛看见那平静表象下的满目苍夷,那些被悲伤浸透的伤口,还有那些蠢蠢yu动的恨意。
那些悲伤与仇恨支持着他一往无前,以致于陛下让他暂且回去,他仍固执地跪着不动,那一身黄色袍子让他看去犹如苍茫天地间的一片枯叶,飘蓬无依,找不到归落的尘土。
仿佛为了印证陛下的金口玉言,那句“多事之秋”依然在上演。
这日,宫中卫士来报:有黑衣人闯入了柏梁台。
刘贤易紧紧捏着手心的竹简,默默敛目,遮住了眼底的惊涛骇浪,再睁眼时,沉着声平静道:“尤武呢?朕特意将他留在未央宫,擅离职守了吗?”
殿内的卫士只是奉命报信,哪里回得了陛下的话,战战兢兢,大气不敢出。所谓“城门失火殃及池鱼”,陛下看似未发怒,但隐忍的怒气转化成了低气压,暗潮莫名涌动着,殿内随侍者小心翼翼,如履薄冰。
“都下去吧。”刘贤易挥退了一干人等,捏了捏眉心,似有些疲惫,低低道,“赵同,宣江御史。”
顿了顿,他又颇不满地看向殿外,“让华昌回去,整日跪着像什么话?便是拖也给我拖走了。”
赵同苦口婆心,婉言相劝,华昌恍若未闻,岿然不动。
僵持许久,赵同向旁边的两个内侍使眼色,那两人便上去架华昌,可惜华昌习武,犟得如牛拉也拉不动。
寻梦上前帮忙,手刚搭上华昌的肩,又被他投来的yin沉目光所惊。那眼底没有悲伤,满是仇恨,仿佛一团化不开的黑雾要将一切吞噬。在他眼中,江玄之是仇敌,而寻梦是那人的帮手,一丘之貉。
寻梦着实被他的眼神吓到了,但她并未退缩,紧紧拽住他的肩,而华昌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屈辱,发狂地挣脱那两个内侍,抡起拳头就砸向寻梦。
拳风刮来,寻梦灵敏地后退,那人却不依不饶,步步紧bi,寻梦一退再退,狼狈得几乎站不稳,忽觉身后有人一托,一抹微凉的清香袭来,身前白影一晃。